2009年7月30日 星期四

觀點的差異

就在此時,耳邊充斥著大音量的擴音機傳導的聲音,鄰居的羅老太太的告別式家祭儀式正進行著,先是職業孝男的表演,現在則正上演著孝女的演出。老太太高齢九十多,應該是以喜事形態來為其送終。而耳邊傳來的哀嚎,讓我不禁起疑,該哀悼的不是逝去的老者,而是那可憐的賺這樣的錢的孝男孝女,是怎樣的社會產生這樣的職業?為什麼這些人必需靠這樣的表演營生?在人生走到現在的階段,才漸漸認知道,人類大部份的活動,皆是人為了求生所創造的經濟活動,我那年少輕狂的無知,對於許多人類行為的批判,原來是自己的無知。我那種對每種事物的意見,都是源自無知。自己能夠避開那許多生活形態,原來是因為自己是幸運的人。
經歷了許多人告別人生的場面,對於那許多儀式的難以接受,想起自己父親的告別式,因時機的巧合,讓我們可以避開這些複雜的儀式。而在自己的想法中,產生了自己離世時後事之處理的想法,在跟許多同輩的談論中,許多人都開始可以接受我這樣的想法,就是死了不必任何儀式,火化之後骨灰灑在河川,大海,或是林中。之前看過阿甘正傳,其中有一段阿甘母親臨終的話語,她告訴兒子,死亡是人生的一部份。這讓我頗有同感,應該灑脫的看待死亡。既然人必死,那麼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因此,我在想著,一個人死去最好的處理方法,原來是在遙遠的一方,將死人獻給禿鷹的方式,實在是最環保的方法,人類終其一生消耗多少資源,而在告別人生之後,自己也成為食物鏈的一環,不是很理想的嗎?但是在台灣,我們沒有那樣的選擇。我總是想著,在燒成灰之後,隨地將那骨灰灑在火葬場旁所設之金爐是最簡便之事,為那骨灰在人間再佔著某個特定的空間實在是沒有必要的。
我觀察出,原來人的死,變成一個非常龐大利益的商品。最可悲的是喪家花了大把鈔票,卻又要配合著那些靠此營生之人演出一大串的跪、拜等行為。我觀察到,無論逝者是過了亮麗的一生或是平凡,大都在臨終之時,享有許多人敬拜的尊榮。其實那完全是未亡人不敢面對人皆必死之事實,或是我們皆被世俗的慣例所牽引而不敢不隨俗。是不是很多人也都有我這種想法,但是也不得不隨俗,或者是我的無知而對這許多事都要有自己的看法和對這些俗事所困擾?
我應該從今天的感想學到一課,以後不要再為這些世事動心念。知道它是人世間的一種經濟行為,是人間萬象之一罷了。哦!是我這顆心太不安定而已!
最近聽了一首日語歌,是我喜歡的一首歌,意境很美,它是《千陣的風》:
請別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裡 我並不睡在那兒
不斷吹拂的風 化作陣陣吹拂的風 在那廣闊的天空 就在那兒吹拂著
秋天化成溫煦的陽光 照耀著田野
冬天化作冰雪 鑽石般閃閃發亮
化作早晨的鳥兒 唱著歌兒叫你起床
夜晚是那星星 守護著你

人皆必死,瀟灑的看待它。重要的是,在你活著時,努力的經營你的生命,豐富你的人生。
對待你關愛的人,在他有生之年,盡一個人的本份,不要在事後有悔恨。那麼在他離去時,其實你不必那樣隨俗,因為當他不再呼吸時,他已成為一種物質,一種商品。最後變成可笑的人間習俗,後代還要為他三不五時的祭拜一番。而那祭拜他的人,最後也要走一樣的路,也許,後代終會認清這個事實,就讓那些餘灰煙滅吧?人生,只是造物者創造的一場遊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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