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在鄉間成長,家中是有祭拜祖先的習俗,在我個人的觀察,還有我性喜追根究底,還加上叛逆性。首先我發現不是每個國家都有這種習俗;如果人死了還要活著的人供奉祭品,意味著人死了還要吃東西,那麼別國的人為什麼死了不用吃東西?如果死人要吃東西,為什麼只是年節,特定節日要拜拜?其他日子呢?就這些理由足夠反對這種習俗吧。很多人家中不管多寬敞或是多迷你,也少不了為祖先留下一片天地。這是人類善良的一面。我想很多人也只是被習俗牽著走,以為人就必要這麼做不可。我也觀察到其實很多人不敢不拜,是因為害怕報應,這很容易證明。我看很多人拜著祖先,卻對自己未來的祖先不敬,不是很多人很多兄弟輪流養父母,讓年老的父母每個月一家搬過一家,有時日期到了像趕著討厭的人似的催趕老人家到另一家,如果像很多人說的拜祖先是敬的行為,為什麼對於活生生的未來祖先那麼苛刻?所以說是敬不如說是害怕吧?有一年我參加清明掃墓,我突然想到為什麼在家裡拜,又到墓地來拜,這在我是不解的事。我們每年掃墓的行程裡甚至有一門墓地,根本不知道是怎樣的祖先。這種行為根本就是莫明其妙。但是這樣的戯碼還會年又一年的繼續演下去,直到我的兒女不再演下去。
我在買了現在的住家後,因為父親跟著我住,父親第一件事就是安排神明廳,這是我覺得無可奈何的事,如果我能主張,我是不希望這麼做的。可是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種習俗在我有生之年也逃脫不了這種束縛,我想這也是在台灣這社會維繫一個家庭不得不的惡吧?
我是發現這種習俗實在也是一種經濟社會的發明吧。在我現在的體現,覺得那好像是一些神祕的說法,有許多事情是不可說破的。例如明天就是端午節,要不是太太守著這種習俗,是我的話怎會甘願年年那麼辛苦的忙著綁粽子,是那種甘願守著古老的傳統,樂此不疲的年復一年演著同樣的戯碼。就此一例來說,實在是事實不要說破的好吧?世界上有多少事不是這樣呢?像我這樣每樣事都要「覺得合理」,是自討苦吃?
郵局守衛的父親因為醫療不當離世了。閒談中談到喪事情節,聽他說每次祭請他父親吃飯後必擲銅板問他吃飽了沒。我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原來是承辦喪事者告訴他們這麼做。這就是答案,為什麼台灣人死了要花那麼多錢,其實是人們盲目的被生意人牽著走。這是一筆大生意,可悲的是,出錢的人還要被賺錢的人莊孝維。悲乎?我和很多人談起,死了燒成灰,就把骨灰丟在火葬場邊的金紙亭。現在很多人是可以接受這種說法,可見很多人不甘願被牽著鼻子走。是智慧開了才知道人不是那麼尊貴的,活得自在才是重要的。
寺廟的存在也是一樣的,多數廟宇不過是一種生意事業,出家人也算是一種職業。而且是一種很好賺的行業,聽說有家寺廟,信徒供奉香油錢,達一百萬元才得由住持大和尚親自出面收受,世上那有這樣好賺的生意?你說奇怪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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